我在拘留所的日子

【明慧网1999年11月30日】10月25日,我在晚间新闻联播中听到国家主席江泽民对法国记者讲话时谈到法轮大法是“X教”。我想自己是法轮大法弟子,这一下自然就成“X民”了。又听说现在人大代表正在人大会堂开会,我就想去问问:我遵照我师父教我的怎么去做好人,几年来修炼法轮大法,身体精神都达到相当超常,不光是我,所有真正修炼的法轮大法弟子都是从来不做任何坏事的,在工作中都是不求名、不求利的,处处先为别人着想,这怎么能说是“邪”的呢?

我知道我想见谁也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就在人大会堂正门口打坐炼功,不到一分钟便被警察连推带扔地塞进了警车的后车厢(平时装行李的地方)。几分钟后,我被带进天安门派出所里,这里已经关进来不少大法弟子,大部分是从外地来的,只有少部分是北京的大法弟子。

我已经有日子没见过这么多的大法弟子了,尤其在这种地方,相见大家倍感亲切。大家互相谈感受、谈体会,不断地有人进来,又不断地被各职能部门接走。很多外地大法弟子根本就不报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听警察讲,以前每天都能抓到200~300外地大法弟子,今天已达到了上千人,最小的只有10岁。我那一天见到最长的长者74岁,是从抚顺来的夫妇俩,全体在场大法弟子为他们热烈鼓掌。

后来我又被送到海淀拘留所,安排我住的号房里已经有了一位大法弟子,关进来已经十来天了。她说开始自己也是在家安定实修,可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就去了天安门。到了天安门,有一个警察问她是不是炼法轮功的,她说是,然后就被送上了警车,后来又被带到了拘留所。到这之后的第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坐一条小船在天上飘。她低头往下看,看见一个山头上站了许多人仰头看她。我真为她高兴,要知道这一步能迈出来,在众多的北京大法弟子中还是相当难的。

不久又进来了一位大法弟子,我问她怎么想的,她说整天听什么“邪教邪教”的,受不了了,就去了天安门。号长开始制止我们三人说话。这肯定是管教安排的,话也不能说,功也不能炼,我该怎么办呢?师父讲过:“弟子们切记,无论将来有多大政治与权势的压力,也不可以为政治权势所利用。”我想我们在哪都是修炼的人,这里也不例外,应该争取一个合法的修炼环境,我决定舍命护法,开始绝食。我只是想只能用这种方式表明我修炼法轮大法的决心。

饿了两天,除了嘴里有些发苦之外,没什么感觉。看守所的一个胖领导找我谈话,给我传达四条精神,大概意思是你绝食是对抗政府,和政府对着干。我说:我们是修炼,从不干涉政治。可现在政府说我们是“邪教”不准炼法轮大法,在这个问题上绝不能听政府的了。饿到第三天晚上,看守所的另一个领导对我先是进行了一番恐吓威胁,然后让我看录相,录相里放的是前几天给一个小伙子用那种惨无人道的手法强迫进食的情景。据说他饿了8天了,让他躺在床上,从鼻孔里插进一根管子。只见那小伙子痛苦的“啊”了一声,张嘴一股股绿汤从嘴里涌了出来。大概是胆汁吧。一般人光看这情景恐怕就难以承受。我心里默默祝福着这位大法弟子。

看完全过程,他们问我有何感受,我笑笑说:不就这个吗?别人可能被吓住,你们用这种方式吓唬不住我。饿到第四天,我被换到一个新成立的号,里边关的人都是几进几出的,现已被判了大刑就等着下监的重犯,是专为强硬态度的犯人凑起来的这么一个特殊的号。看守所长当着我的面跟她们说:“她不吃饭,你们都别睡觉,你们轮班看着她。”不让这帮人睡觉,她们能不疯狂吗?他们开始对我轮番围攻。他们骂我什么我都不在意。可是当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师父时,我的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她们问我为什么哭,是伤心了,还是后悔了?我说你们骂我师父,你们知道自己造了多大业吗?我师父大慈大悲,他不会怪罪你们的,可你们自己造下的业必须全部偿还。这些人还在嚎叫着:“下地狱什么样?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咱们十几个人一块下还有个伴。”这帮人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拘留所里是不准大声喧哗的,可这帮人怎么喊管教都像没听见似的。

饿到第四天晚上,他们强行给我输了500毫升液体,第五天输了1500毫升。第六天上午这帮人想出了给小孩灌药的办法强迫我吃饭。她们先是按住我的四肢,然后有人捏鼻子,有人捏腮,有人拿着牙刷捧就等着我张嘴吸气时,用牙刷棒按住我的舌头,强灌豆奶。好在我牙还挺齐,我只给自己留一点缝吸气,牙刷棒根本无法伸进嘴里。又派两人胳肢我腋下。他们以为我一笑嘴不就张开了吗?胳肢半天,我也没有笑出来。这帮人累的直喘气,最后他们只好罢手。最后号长和其他人达成协议:如果管教来了,一致报告说我自己喝了两勺豆奶,不用再输液了,全号人都统一了口径。可是偏有一位嘴不利落的,号长一气之下叫几个人去风圈里重新“教”她“规矩”,只听嘴不利落的这位,一边大哭一边大喊,几乎惊动了整个看守所。管教来了,问她怎么了,她控诉四个人轮番打她。管教把她调到别的号去了,看来她是不胜重任。

管教把我单独叫了出去,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是修炼人,常人他打他一拳,他踢他一脚,说不定他以前欠他的,他俩结帐了,我们不能管。至于我如何如何,那是我以前欠下的,我应该承受偿还。我不怨别人,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管教放我回来了,号长见到我问是否告诉了管教,他做了一个捏腮灌药的动作,我说你们帮助我消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告你们。我毕竟年岁比较大,拘留所不敢直接给我下管子,怕我当时死掉,于是决定送我去医院,强行进食。

绝食的第六天下午2点,看守所派了辆车把我送到一个医院似的地方,我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不肯告诉我。只听那位大夫说,这么大岁数,还是劝劝她吃饭吧,我真不忍心看她受这个罪。于是陪我来的管教、班长(拘留所女看管人员一律叫管教男的叫班长),又一通劝说,这时只要你答应吃饭,哪怕是摘天上的月亮他们都愿为你弄来。我一语不发,任由他们处置。后来他们带我进了一个病房,只见一张床上躲着个小伙子,他们让那个小伙子先出去一会儿,小伙子脚上还带着脚镣,然后示意我躺在小伙子的床上。刚开始我感觉一根胶皮管从我的右鼻孔插了进来,人开始感觉到恶心,干呕,最后胶皮管总算插到了胃里,开始灌食。灌到一半,我忍不住一下坐了起来,吐了一地。那位班长见状一把把我摁到床上,说我是成心跟他们对着干,又一通干呕,这一回他们摁住我不让动,我只好头一歪,吐了人家小伙子一床、一枕头,连同我自己的衣服都吐脏了。一看刚才灌的东西全吐出去了,他们商量让我先休息一小时,过一小时再灌。管子在嗓子眼里塞着,不断刺激嗓子,干呕,我于是尽量不说话。管教还在不停地劝着:“你知道吗?这管子一用就是一星期!你天天带着多难受啊,还是吃饭吧。”我只是摇头。

一小时过去了,还得重灌。在刚才吐的时候,管子往出滑了一截,还得插回去。大夫下班了,由护士接替工作,她这一往回插,我可就更惨了。刚才是由右鼻孔插入的管子,所以只觉得在右边嗓子堵着,这一下改成左边堵着了,整个嗓子似乎被胶皮管严严地塞住了,又灌了200毫升液体过后,问我拔不拔管子,我只是默默地摇头。没办法,他们只好让我带着管子又回到了拘留所。临上车前,他们给我预备了一个塑料袋,怕我万一忍不住,把车吐脏了。果不其然,车子每颠一下,就是一顿干呕,刚开始吐的时候还觉得是豆奶味,后来就是又苦又涩的了,大概是胆汁吧。我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那种滋味真是难以言表的痛苦,但我的心里却在默背着《转法轮》里的章节。

总算回到了拘留所。晚9点,我又被带到拘留所的医务室里,他们要给我做心电图。我说别做了,我一躺下就想吐,躺不住。一个女管教托着我的头,做了心电图。他们又开始给我强灌,大概是200毫升吧,我一看他们还给我录相(他们曾扬言要拿到电视台去放)。我想不能让别的大法弟子看到这镜头,造成精神负担,于是双手结印,他们把我的双手拽开。灌完后大夫问我,拔不拔管子,我说不用拔了,省的明天再插了,大夫说还是拔出来吧,明天需要再插。于是大夫把管子拔了出来,没几分钟,刚才灌的东西又全吐了出来。这回好了,管子拔出来了,说话不受影响了,我精神头也来了。看守所的所长问我“你还吃饭吗?”,我说“对,不吃,我准备让你们揣死算了。”所长说,别人饿了三四天都吃了,你怎么那么牛?我说总有特殊的嘛!我连说带笑的跟他聊了十几分钟,我说真心地谢谢你们,没你们我还真消不了业,过不了这一关,最后我乐呵呵地跟他说“明天见”。

送我回号后,全号十几个人已分成两组,他们不睡,我也甭想睡。她们几个人围成一圈坐着,又是一通连骂带损并且一个劲问我吃不吃饭,我一语不发。其中一个人命令其他人背过脸去,然后啪啪照我脸上煽了两个耳光,这丫头手劲还真大。她知道我左乳房切除了,子宫摘除了,跟号长说明天她收拾我。这时管教来了,问我为什么不睡觉,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是我自己不想睡,管教命令我躺下,让他们坐在我身边。等管教一走,他们把住我肩膀,五分钟一晃,十分钟一摇,有人还不时地朝我屁股上踢一脚。第二天早上快7点钟了,号长把我叫起来,说8点钟开风门,给我一小时考虑时间,如还不吃饭,就到风圈里坐“席梦思”。我不知什么意思。8点钟以后,我被推到风圈里,两位号友,一人端着一碗水,用勺往我嘴里喂,灌一勺,我吐一勺,灌两勺,我吐两勺。只要一吐,换来的是左右开弓的扇嘴巴,用肘猛磕我左半胸,再就是用膝盖猛磕我下半身骨盆那个地方(我现已从拘留所出来近一星期了,只有这个地方还疼呢)。

也不知他们打了我多长时间,反正那半盆水已经喂完了,我也吐完了。最后一下我现在都想不起来踹到什么地方了,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烈的抽疼。我站立不住,只好蹲下。他们扬言:“上午是灌水,还执迷不悟,下午灌尿”。我回到号房里,管教来了,说带我去见一个人。我一看是单位里的保卫干部。他见我时惊讶的问:“那天您走的时候,我见您是又白又胖,这几天怎么变样了,都认不出来了”。我说:“不对吧,你现在见到我应是又红又胖才是(因为我刚挨过一阵嘴巴)。”单位保卫干部拿出一串钥匙说:“你看,单位楼房分了,领导说了这套房子该给您,但必须您本人签字,你老伴找也没用。您儿子又在等这房结婚,您还是吃饭吧。然后领导把您保出去。好日子在后头呢!您这图什么呀?”

我跟他说:“你告诉我家里人,我跟他们断绝关系了,让他们自己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估计拘留所再强揣我一两回,我恐怕就该咽气了。因为强灌的东西,我最后又全吐出去,也达不到进食的目的。你来了也好,帮我给家里传个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这时管教端来两杯水,希望我喝一口也好安慰单位领导一下,人家大老远来了也不容易。我嘴里又苦又涩,现在对我最大的诱惑恐怕就是水了。管教还说:你只要承认错误,马上放你回去。我说:没有任何东西能换出我这句话。我又被送回了号房,号长问我见谁去了,是否答应吃饭了。我说:不吃。我见的是单位领导。我把后事都料理了,就等他们最后把我揣死算。这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下午拘留所要来卖食品的,几位号友身上的钱都被看守所收去做什么微机试验了,只有我身上还有70元钱。他们让我把钱先借给他们,说以后再还我。我说不用还了,算我请你们的。他们虽然打我骂我,可我丝毫没有怨恨他们的感觉。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业力太大,要不是师父,光靠我自己恐怕几生几世也还不清。如果真的需要用生命去偿还的话,我就应该乐呵呵地面对一切。

下午这群人都盼着卖食品的赶快到我们这个号的门口来,把灌尿的事给忘了。这时管教来了,让我收拾东西。我以为是调号房呢,谁知出门一看,又是我单位里的那位保卫干部。他说领导把您保出了,我来接您了,跟我走吧。到了预审科,预审员对我说:“现在你是保外就审,需要时你随时都得回来,能不能保证不去天安门了?”我说我不会向你们承诺任何事情,我自己知道该干什么。出了拘留所的大门,我不禁笑了起来:真怪,我本已心无杂念,静等最后时刻了,结果形式来了个急转弯,师父让我回家了。看来我的修炼路还未走到头,还得不断地提高升华。

我也知道我还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够。比如说在拘留所里,对那些无知的人提的相当幼稚的问题,我不太耐烦。而且所有的警察对我始终反复问:你叫什么……。我又是就不理他们。在这拘留所十几天里,我皮肉上确实吃了点苦,那也是因为我业力大,又能忍受,才遭此魔难。我知道我们大法弟子都是以法为师,不会因为我的经历把胆子小一点的弟子吓住。这担心也许是多余的。其实拘留所也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吃的单调一点,每天馒头、白菜汤。如果没有那么大的业力,你们也许不会遇到我的这种情况。

我始终就是一个信念:坚修大法,坚信师父。我认为我所遇到的一切磨难都是考验。我叫XXX,今年52岁,是北京的大法弟子。我愿跟更多大法弟子切磋,共同在法上精进,直至圆满。